猹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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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蒲】小村行记·下·不渝

CP:南纬/周蒲

设定:现代灵异怪力乱神au(4)

预警:平淡和平淡




        

        迷之镇宅的周峻纬似乎在无形间开了大招,回村的路上蒲熠星再没见鬼。

  回到龙凤村后,他们遇到一家人在忙活,像是有喜事。

  齐思钧不解,明个儿有喜事,今儿才操办?况且此时天色将晚,从未见办事赶晚不赶早的。

  周峻纬拿了一些东西去厨房帮大爷做晚饭,蒲熠星和齐思钧则围着村子转悠。

  “这个红布颜色不正 看着有些旧,没道理大喜事也要节俭到用二手红布吧?”

  来帮忙的左邻右舍欢喜的样子让蒲熠星感到蹊跷,齐思钧碰上村长妻子,便询问她这是要办什么喜事。

  可她支支吾吾似乎总想把话题岔过去,“喜事有喜事的门道,这都是老一辈传下来的办法,我们也只能跟着走。你们小孩子肯定就更不懂了。”她给二人手里各塞了一把糖,“来,沾喜气,有福气。”

  廉价的糖果味道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但吃糖的人们为的自然也不是一口好味道,而是其中办红事所代表的“运道”。

  他们拿着糖回到大爷家。

  周峻纬在院子里迎上他们,“回来得正好,马上开饭。”

  他小声说:“我打听了,大爷说那家是招赘。不过,其实他们家没有女儿,应该说之前有。”

  这事儿没什么要避人的,吃饭时大爷顺着他们的打听讲起来。

  “木家的孩子确实好,在外面谈了朋友还带回来过,也挺好。听说生的时候过敏了,都来不及抢救就说没就没了,一尸两命,她姑姥说那胎是个大闺女,可漂亮了。”

  蒲熠星嘀咕道:“过敏?”

  周峻纬解释道:“可能是羊水栓塞。”

  “所以……这是冥婚?”齐思钧拿着筷子笑不出来了。他问道:“那这场婚礼还是那个木姑娘的?”

  大爷嘬了一口烫得温热的酒,继续说:“莫急,后来男方家联系就少了,不到半年那男的又找对象了,老木家刚没了闺女才多久?这口气咽不下去,闹也没用,还叫那家子城里人嫌弃。前一阵儿那男的跳楼了,老木家好像找了个神婆,别说,还真挺神的。诶!就弄到那男的的骨头架子,这不就选吉日办婚礼了。”

  大家沉默了,这场婚事里处处都是怪异,男方缘何而死?神婆真的能拿到他的遗骸?

  “明天正午开始,想看看就去凑个热闹吧,好歹是门亲。”大爷继续嘬酒,大口嚼着炖豆角,好似确实为这事开心。

  

  当晚,他们在西厢房里铺上自己带的毯子,合衣钻进睡袋。

  拿挖坑当体力劳动的蒲熠星真心诚意地说:“以咱们的物资,就算真的遇上末日丧尸也能多活一阵,而且村里还有好多土豆呢。”

  齐思钧笑骂他:“好日子嫌多了你?安安稳稳的不好么净盼世界末日?小蒲同学你这中二期有点长啊。”

  他也经历紧张的挖坑又埋后觉得累,玩闹不动了。

  而好奇心上头的周峻纬睡不着了,且农村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刚刚晚上七点钟就熄灯,夜猫子确实不适应。

  辗转反侧后,他决定爬起来去看看。“我实在睡不着,闹得慌。”

  蒲熠星说:“你比中午的太阳还辟邪,出去能看见什么?再说你本来就看不见那些邪物啊。”

  “有时候邪的是人,所以说不定我能有新发现。”

  蒲熠星不放心他,只好也爬起来跟上。齐思钧假装已经睡着了,待二人出去后才坐起来,透过窗户看他们翻墙。见他们顺利翻出去,他才又躺回去。

  怕旧铁门吱嘎响吵醒大爷的二人翻出土墙就给冷风吹了个满怀,蒲熠星裹紧外套往木家走,周峻纬好奇什么他一清二楚。

  仅少数几家在看电视外,剩下的屋子都没点灯,只有进村的主路有路灯,也是八盏灯只亮三盏。

  他们摸着黑尽量不发出声音,老远就看见木家门口点着两串昏黄的小灯泡,院子里灯火照如白昼,有许多人忙碌着。

  幸好后院是篱笆帐子,蒲熠星和周峻纬绕道后院猫在篱笆后面,往屋里望。只见侧屋里有一具红色纸棺,上面画满了奇奇怪怪的黑色花纹。

  蒲熠星拉拉周峻纬的袖子,又想起他看不见那些,手指仍勾在对方袖口上。

  纸棺旁边站着一个“男人”,他的后脑勺摔碎了,骨骼也像是塌陷了,看得出身上还穿着衬衫西裤。脏污的手抓挠着纸棺,当然移不开也挪不动。

  “男人”转头看向窗外的人们,吃惊于竟然和蒲熠星对视上了,他想过去却注意到了周峻纬,于是便犹豫起来。

  周峻纬见蒲熠星盯着一处发愣,也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他就先四处观察。

  这只是间普通的屋子,还摆着耙子、锄头等农具。可见主人家并不重视这具纸棺。

  透过月光和前院照进来的灯光,周峻纬看见纸棺四角各垫着一块不知是木头还是石头的垫脚。他轻轻抓住那根勾着他的手指,抓回对方的注意力,另一只手指向了屋里的地面。

  蒲熠星皱着眉头仔细分辨,还掏出手电把光束收紧,照向那垫脚,光晃过处,他发现了上面刻着文字和纸棺上类似的纹路。

  收起手电筒,他拉着周峻纬离开,边走边小声说:“好像是一种咒语。”

  回到大爷家,二人又翻墙进去,轻手轻脚地溜进西厢房,还能听见主屋里传出来的呼噜声。

  躺回睡袋,蒲熠星拍了一下齐思钧,说:“我知道你还没睡呢,来聊聊。”

  齐思钧也不装了,翻身面向左侧的兄弟们,“聊聊吧,你们发现什么了?”

  平躺着的蒲熠星回道:“你呢?大爷有问题?”

  “不觉得,他睡得可太瓷实了。没别的动静。”

  周峻纬说:“我们看见木家有个纸棺材,阿蒲也看见东西了对吧?”

  “嗯,一个男鬼,开瓢了,血了呼啦的。”他形容起纸棺和垫脚上的花纹的文字。“我知道很多文化里都有‘言灵’的说法,好像何老师也说过在石头上刻字会把言灵本身的力量通过石头放大?”

  齐思钧点头回复。

  他便接着说:“那些花纹和字会不会是作用在她男朋友身上的?我看见他在抓棺材,他还和我对视了,不过好像被峻纬吓到不敢动了。”

  周峻纬无奈于自己的驱魔体质,不过也有点小骄傲,“那不很好吗?万一它能做出什么伤害你们的举动,有我就不怕了啊。”

  齐思钧更往睡袋里缩,“不必客气,我也就是个连带的。”

  “师兄也是要保护的。”周峻纬说的很诚恳。

  “果然我还是连带的……”齐思钧假装消沉。

  蒲熠星被夹在中间受不了两个影帝飙戏,说:“早上你们俩不是还母慈子孝吗?果然塑料母子情。”

  齐思钧露出一双眼睛,说到:“母子?我们是翁婿。”年龄最长的师兄再次使用“阴阳怪气”。

  这下轮到蒲熠星缩进睡袋了。

  

  第二天正午,他们来到木家。一个老年女人穿着一件素白长褂,正和木家夫妻说话,她应该就是大爷说的神婆。

  “时候差不多了!咱们!送亲!”她声如洪钟,搭配枯瘦支棱的身形,可见身子骨十分硬朗。

  四个男人进到侧屋里,把纸棺抬出来,四块垫脚被放在棺盖上。同时门外已经有其他几人准备好红伞撑在他们头上。一路上吹吹打打,也成了喜事的规模。木家的亲戚都带着红花,小孩子们也跑前跑后。

  男鬼跟在最后面,仿佛被支配着。

  队伍翻过一座山头,朝北的背阴处有一座新坟,墓碑上书“爱女木英英”,看来是木家女儿的墓地。

  纸棺落地前要把垫脚摆好。安顿好棺材,那几人开始把坟挖开,露出一具新漆的棺材。

  那棺材很大,足够并排躺下两个成年人。起了棺钉,一大一小两具尸骸暴露于天光之下。是那对惨死的母女。

  把纸棺里的骨骸清理出来摆在小骸骨的另一侧,重新用棺钉封上。然后还要把那四块垫脚垫在大棺材底下,封好封土,将纸棺烧了,这才算结束。

  整个过程中,人们都像在看一场结婚典礼,神婆充当司仪,每指挥一个步骤还要说许多吉祥祝福,最后站在坟前点香读婚书。

  “八月二十,良辰吉日。木家有女英英,甄家有子翔飞,两姓联姻,以为永世之好。缔白首之约,结齐眉之盟。君当不离,女亦不弃,同心同德,同生共死。”

  齐思钧感叹道:“确实是同生共死。”

  蒲熠星没看到木英英的鬼魂,只看见甄翔飞还似那副恍惚模样,定格在木英英坟前。

  “他跑不了了,”齐思钧说,“垫脚是用硅化木做的,上的字是写盼游子回家和闺中怨的。这种树化玉能把诗文里的仇怨放到最大,那就变成了无形枷锁,会把男方一直锁着,直到天荒地老。”

  不知道木英英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她在死前还是不是爱着甄翔飞,只知道甄翔飞的魂将会一直在这墓前,守着他们三个的尸骨直到金销玉蚀、海枯石烂。

  仪式结束,人们回到木家准备开席吃饭。到大门口,进门时要先在沉着木梳的水盆里洗手,再由神婆边说吉祥话边递来饼干,吃完了才能进门。他们三人走在后面,让神婆拦下了。

  “你们……见到那个姓甄的了?”

  蒲熠星回道:“他们看不到,我看到了。”

  神婆点头道:“你能看见别人怎么死,对吗?”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她又说:“他们本来不怪他的,可是他发的誓那么重,变心又那样快,也是报应。英英找我求过一块玉佩,她说要一对鸳鸯一分为二,一人一半白头偕老。我给她的时候看见她成了骨头,我劝她她不听,你们看,信我又不信我。姓甄的跳楼死的,他变心的时候把英英的玉佩送给新欢,莫不是发了一样的誓。”

  他们听出,这位神婆和蒲熠星一样是“报丧女巫”,还想再问些什么,神婆却不再说了,只道:“如果你有机会,莫像我,只能看着他死。”

  不知怎的,蒲熠星就是知道神婆口中的“他”不是今日冥婚的主角。

  他们吃不下酒席,想直接回程,但十个小时的车程等到家都得凌晨,那就只好再打扰大爷一晚,明天一早启程。

  周峻纬因为神婆的话而有不安,谁会死?神婆失去过什么?蒲熠星会遭遇一样的事吗?

  然而,村子里很少有人知道神婆的事,他打听了一大圈仅从一个耄耋老妇那里听说神婆自己过了一辈子,因为她选择的人最后都会因她而死。

  齐思钧所感的事没发生,离开龙凤村的范围,就像重新回到他们来时的世界。他分析了一下,怀疑那些恶意可能和树林里的怪事有关,可这些怪事被周峻纬打破了。

  他们也无从得知甄翔飞的骨骸到底从何而来。


  何老师将那块从地里挖出的蛇纹石玉雕成了一对带钩。他说那片树林里的鬼都是献祭的人,血肉模糊那一团是被剥皮抽骨的,他们的皮和骨烧成灰掺在土里。那些骷髅则是被活着打碎的祭品,最后那些疯狂沉迷于祭祀的刽子手们自己迷失在树林里,吊死在“圣地”周围追随他们的“神”。

  蒲熠星得了休息日,懒懒的天不管地不管,齐思钧替他愁够呛。

  “你烦什么愁哦?”他仰翻在沙发上,惬意得很。

  齐思钧说:“我怕你孤独终老呗!”

  蒲熠星彻底禁了声,他想说我们这些奇奇怪怪的人哪个能善始善终?他想说孤独终老也无所谓啊。他想说现在不是很好吗?可他就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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