猹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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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蒲】小村行记·上

CP:南纬/周蒲

设定:现代灵异怪力乱神au(3)

预警:依然平淡



        自从蒲熠星跟着周峻纬去过农村后,周峻纬就有事没事追着人家跑。

  那阵子蒲熠星忙得很,要跑腿替师父处理业务,还要帮齐思钧去各处矿坑产地找石料。周峻纬也随着蒲熠星去了云南边境、波兰和阿富汗山区。偶尔,蒲熠星还要去何老师名下的店铺站柜台。

  店铺主营各种宝玉石,门面在一条复古旅游商业街的背巷里,相比于隔壁街区的喧闹繁华,这里冷清不少。

  周峻纬顺着齐思钧的指点到了店里,当时蒲熠星正在接待客人,他可不似普通柜员热情可亲、细心周到。

  客人是个看上去已经领了十年退休金的中老年男人,手上挂着一串木佛珠,正在掂量码缝地讲价。货物是一颗蛋形的黑欧泊戒面,个头不小,想必单是作为普通珠宝售卖,也是价值不菲。

  而蒲熠星垂着眼皮,注意力全在游戏机上。

  “要我说啊,贾先生,这东西是干什么的,你心里没数?看来你还是觉得自己命够硬。”

  “蒲先生……”

  “别讲价了,你也知道我只是给何老师看门的。”

  男人在价签面前像是生出一股无来由的自信,“我再想想,马上回来。”

  当然他没有再回来,因为隔天周峻纬就在当地电视台的早间新闻里得知这位贾先生死于煤气爆炸事故。

  “对,我知道他会死于火。”蒲熠星受不了周峻纬欲言又止的样子,像是自己给了他莫大的委屈。

  蒲熠星解释道:“这块欧泊可以破火。”

  “为什么?”

  “大概……因为它是多水二氧化硅?”

  周峻纬直接笑出声来,“我是问你为什么没有促成这单生意。唉,我们默契都哪去了?”

  “滚蛋吧,谁跟你有默契!”蒲熠星也笑着骂他,“这是他自己选的。很多人都认为无论花多少钱都不如有条命,毕竟钱是人赚的。也有人不这样想,一次掏出半套房的价钱,况且这个东西只能用一次在保命上。他觉得不值,拼一拼单车变摩托,万一就赢了呢。”

  周峻纬看似无意地朝蒲熠星坐近半尺,手臂搭在对方背后的沙发背上,“我倒觉得,他最大的错误是没请教你他自己会怎么死。”

  气息擦过蒲熠星的耳朵,他直接站起往冰箱走去,躲开了小周弟弟营造出的氛围。

  他不喜欢过多的接触,哪怕周峻纬的触碰并不讨厌,甚至心底会生出一种麻酥酥的感觉,可是他还不习惯。

  “你一天天的就知道泡在这里,我又没有工资给你。”

  “当然有工资。”周峻纬的表情得意洋洋,“撒老师雇我给你打下手,我现在是老齐的师弟更是你的跟班,多贴身都行,二十四小时也没问题。”

  蒲熠星咬着牙根心说师父你卖徒弟?

  这贴身贴久了,蒲熠星就发现周峻纬其人“一身正气”,字面上的意思。

  随着年龄渐长,蒲熠星不仅能预见死亡,还能见鬼了,也是字面上的意思。

  某次,二人出门采买,蒲熠星等着周峻纬回去拿落下的购物袋,一回身就看见对面绿化带旁边有个缺胳膊少腿的。

  “阿蒲,你看什么呢?”周峻纬拿完东西走到他身边,顺着那视线望过去,什么都没看见。

  而那鬼一见周峻纬就瑟缩起来,哪怕不能被对方看见,他也还是一溜烟跑了。

  蒲熠星歪歪脑袋,抬手指了一下刚才鬼出现的地方,问道:“峻纬,你看见那有什么吗?

  周峻纬仔细瞧了瞧,回道:“嗯……树枝该修了。还有什么?什么都没有啊。”

  蒲熠星知道他的确不能看见鬼,那么那鬼又为什么跑呢?

  这种事情又出现了两三次,鬼因看到周峻纬而四处奔逃,不分男女老少。

  “怕不是这家伙之前两次没死成,就变成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灵异体质吧?”蒲熠星这样猜测。

  

  “所以,还不如叫快递啊!”

  现在,齐思钧正和蒲熠星、周峻纬呆在山沟沟里,发出苦闷却并没什么用的呐喊。

  按照何老师说的,他需要的石头在北方的一个村子里,需要蒲熠星亲自跑一趟。这样“跟班儿”周峻纬拿着撒老师的工资必须是走一步跟一步的,正好齐思钧终于从工作室钻出来且希望与兄弟们共度十一长假,所以三人成团了。

  去目的地的铁路在修,预计用时两年,何老师等不了。于是周峻纬按照导航指路飞驰在高速公路上,而蒲熠星和齐思钧在后排侃大山,年龄最小干活最多的小周弟弟给自己算了一卦,嗯,可以确认是劳碌命了。

  早上八点出门,晚上八点到达村子所属的小县城。

  周峻纬叫醒已经抱团睡着的二位爷,找了这里条件最好的酒店。

  他们刚走到门口,里面就出来个青年男子极热情地开门迎接。

  齐思钧小声说:“他好像不是门童吧?”

  酒店前厅里十几个人或站或坐,不知是等人还是纯聊天。

  虽说这里不是热门旅游地,该酒店却还是爆满了,周旋半天才挤出一个标间。

  经理陪着笑脸道:“黄道吉日嘛,房间都定出去了,实在不好意思!”

  因为好巧不巧的,这里住了三位新娘和各家亲属,这间剩下的标间还是其中一位新娘子家临时有事少来了两个亲戚,节省下来的。

  敢情那个热情开门的青年是把他们当成参加婚礼的亲戚们了。

  就在他们磨烦的功夫,前厅里其他人已经开始注意到这三个漂亮小伙子。

  一个大爷更是直接过来询问他们婚否。

  蒲熠星赶紧去办入住,留齐思钧和大爷瞎白话,并指挥周峻纬去拿行李。

  洗漱后,还顶着湿头发的三人对着两张床沉默。

  周峻纬看着蒲熠星。

  蒲熠星看着齐思钧。

  齐思钧看着床。“我……”

  “我睡一张,你俩睡一张。毕竟还没暖气,打地铺太凉。”蒲熠星歪斜着靠在墙上,发表言论。

  齐思钧表示反对,“你也太不地道了吧阿蒲!我们两个身高体壮的这么挤得下这张一米五宽的小床啊!”

  蒲熠星又提议:“那我和你睡。”

  齐思钧心说我求你做个人吧!你睁眼看看小周弟弟的样子,说不定我答应了就会被半夜抛尸啊!他确实有这个自信。

  所以他抓紧时间,“滋溜”爬上靠窗边的那张床,直接钻进被窝,“明天开始是我当司机,当然要自己一张床啦!”

  现在有三个选项:

  ①蒲熠星打地铺。

  ②周峻纬打地铺。

  ③两人一起睡床。

  蒲熠星是一定不会选第一个的,而第二个……他自诩还算善良,直接踹周峻纬去睡地板这种事他也是做不出来,好歹人家也当了一整天的司机,很辛苦的。并且,他们现在都没鼓捣明白这里的空调遥控器,前台也没人了,深秋时节又在山区县城,确实冷。

  周峻纬对他打包票,“我睡觉……应该还挺老实的。”

  自动默认选项三的蒲熠星摸摸鼻子,“……嗯,信你了。”不过他不觉得自己的睡姿会老实。

  他背后的齐思钧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对着周峻纬点了个赞。

  刚开始,蒲熠星和周峻纬背对背,他二人身上的同一床被子支棱起来,称得上四处漏风。

  他是最喜睡觉的人,这样子怎么睡?只得翻过身去,呼吸都打在了对方的背上。

  周峻纬也转过来,尽量不让凉风钻进来。

  “你睡不着了?车上睡多了?”他的声音又沉又低,怕打扰了隔壁床的齐思钧。

  蒲熠星不想理他,又转回去了。

  可是床只有一米五宽,对于两个成年男人来说真是很窄巴。

  周峻纬伸长手臂把已经翻到边沿的蒲熠星往回搂点儿,直到前胸贴后背。

  他们不约而同地放缓呼吸,都不敢再动。周峻纬直接闭上眼睛尽力释放白天积攒的疲惫,而蒲熠星想了想,这个怀抱真的是很暖和,不枉费他一身正气。

  感到身后的呼吸变得沉缓后,蒲熠星轻轻抱住那只环着自己的手臂。他只是觉得侧睡时抱着个东西会更有安全感,入睡快。

  不知风水先生看不看天气预报,总之这个黄道吉日是真的冷,一周里唯一降温的一天,只有零上五摄氏度。前面提到有三家在这家酒店接亲,所以早上五点多就热闹起来。

  齐思钧听着鞭炮声实在是躺不住了,准备起床买早饭去。一睁眼就看见个十分宽阔的后背,令他不禁想吃橘子。等起身后才能看见另一个人的身影。好家伙,周峻纬的身型比蒲熠星大了一圈半,整个把人家罩起来了。

  等到他走到门口转身带门时,发现周峻纬早就醒了,还和他比了个“嘘”的手势。齐思钧暗道我还没吃早饭呢,先吃一顿狗粮。

  幸好前一晚睡得早,拯救了蒲熠星这个万年起床困难户。

  “觉皇大人名不虚传。”

  伴随着周峻纬洗漱的声音,齐思钧终于参透了空调遥控器的使用方法,打开暖风后才把发小从被子里拎出来,塞给他豆浆和包子。

  大概是县城里没啥竞争力,早餐店的水平十分随便,包子都跟放盐不花钱一样。蒲熠星一边啃盐包子一边用热豆浆给被齁到翻白眼的自己做心肺复苏。

  等周峻纬用完卫生间,蒲熠星也正好吃完,直接钻进去冲澡。

  齐思钧手脚麻利地收拾东西,他换上了最常用的笑脸表情,说:“呦呦呦,一个姿势保持一宿,累坏了吧?”

  周峻纬嚼着盐包子,也觉得这玩意儿剌嗓子眼儿。“还行,他睡觉的时候还是很乖的。”

  齐思钧连忙喝豆浆顺气,不禁阴阳怪气起来,“哎呀我可真可怜,养了十多年的花儿让人连盆一起端走了。”

  “齐妈放心,以后我也孝敬你。”周峻纬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一个女婿半个儿,想不到我也老来有望——”

  蒲熠星正好出来,听见齐思钧唱戏一般的拉长调,“我望你个二百五哦,几分钟不见就母慈子孝了啊。”

  “我对谁不慈呀?最一视同仁了好吗!”他把厚外套都留出来,丢一件给那个不省心的,“外面贼冷,都穿厚一点,别出个差还得报销医药费。”

  确实冷,冷到蒲熠星都打个冷颤彻底清醒了,神清气爽,毫无因早起引起头晕脑胀。

  一开车门,蒲熠星就看见平时一直放在后备箱防水袋里毛毯都被找出来放在了后座。

  “这是干什么?”他问道。

  原来齐思钧不止下楼买了早餐,他还买了不少储备食物和水果,还有一整提手纸。

  “我还买了三大桶纯净水,油箱也加满油了,还有手电筒的备用电池和打火机。你们可不知道,这地方的小商场都物资贫瘠。”他随手打开后备箱。

  蒲熠星见几乎堆满的后备箱吓一跳。

  “我咋没注意你把医药箱都搬来了?”

  “嗯,新换了止泻药、消炎药、消毒液、绷带和止痛药。我还带了一把开山刀、两把多功能军刀和两把工兵铲。充电宝都有四个,以备不时之需。”

  周峻纬看这架势也是半懂不懂,“老齐,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齐思钧的脸崩起来,“我感觉不太好,总觉得这些东西用的上。”

  从小他和蒲熠星就被师父们叫“好的不灵坏的灵”,直觉这方面他就没输给谁。

  既然齐思钧都这样说,蒲熠星也就明白了,手一挥,“出发!”

  

  那个村子有多偏僻呢?偏到他们从县城开出来走了一个半小时,只看见一片山。

  很不幸,这里没开隧道,他们的SUV只好走盘山土路,五米一个弯,十米一道坎,十五米上坡,二十米下坡。

  蒲猫猫直接晕车,本就冷白的脸更是犯青。

  等到终于进了这片山,他们在离开盘山路的瞬间就发现这里没信号。

  “连个E都不给我留!”蒲熠星攥着手机想吐。

  周峻纬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薄荷棒,打开盖子递到迷糊猫的鼻子底下。

  “我老怀甚慰!”齐思钧豪气地开车门,差点踩了道边的牛粪。

  这个村子叫龙凤村,四面环山,位于山围成的挖斗里,根据一路见闻可知,此处特产是土豆。前前后后三十来家院子,估摸着一村都有亲戚关系。

  山外已经很冷了,进山一看,都上午时段了地上还有清霜。

  此等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只好先拜会村长。三人打听着摸到村长家门前。

  来之前,何老师给了他们石头的方位,但是略有模糊,此次全凭蒲熠星的“灵光”一闪。他仔细想了一下,一路上也见过已经关停的采石场,都是极普通的石料,不出产任何宝玉石。那么,这种情况应该是有人把石头埋在了这里。

  齐思钧悄悄提问,“咱要是找到了,算村内资产吧?咱是非法占有?”

  蒲熠星深思片刻,朝东一指,“感觉已经出了这个村儿的地界了。你师父说在这个村子里,是因为方圆几里就这一个村子。”

  周峻纬以去表妹婆家探亲顺便摄影采风结果走错路为由,和(忽悠)村长沟通。村长把他们领到十来米外的另一家借住,家里只有一个七十出头的老大爷。

  齐思钧说:“我刚才周围转了一圈,后面有三栋建了一半的小楼。这个地方像是和外面不属于一个世界似的,时间都像慢了。”

  偶尔出现下地干活的人,放假疯跑的孩子,不知为何,看着他们就觉得时间流回了九十年代。

  “村长说他家有WiFi。”周峻纬说,“不过村长妻子说过期了,续费得等下次出去卖土豆,他们也俩月没和外面的孩子联系了。”

  蒲熠星吃惊,“连信号都没有,居然有WiFi?”

  他们把车停进老大爷的院子里,在西厢房休息。稍微平静一下,蒲熠星就打算先去找石头,早找到就能早离开,以免夜长梦多。

  “早知道就把石凯九洲他们都带来,分成两拨,一拨在这留着,一拨去找东西。”蒲熠星抿抿嘴唇,“三个人兵分两路照应不到啊。”

  周峻纬提醒道:“他们俩胆子都不大,万一出事就完蛋了。你还不如想带郭文韬……”

  蒲熠星面无表情打岔,“呀,北纬是真的呀,嗑死我了。”

  “……我还没说完,他和老齐在这守着,我们俩去找石头。”

  齐思钧试图把话题拉回来,“马后炮有什么用?现在不还是咱仨吗,一起开车走呗,开到不能开的位置就徒步,村子再怪管咱们什么事呢?车上有吃有喝,油箱也满。就算露宿街头,咱的车座都够宽够大。”

  蒲熠星说:“你这准备仿佛末日世界丧尸围城哦。”

  于是这辆SUV在他们眼中突然升级,成了坚实堡垒。

  顺着土路继续走,沿着山又拐了几道弯、翻了一座山头后,他们进了一处山涧。虽然这个地方没有手机信号,还各处都古古怪怪,但他们打心眼里感谢政府基建,不然都得步行进山。

  没有地图,没有坐标,全靠蒲熠星这个人肉导航,齐思钧一边开车慢慢往往前蹭,一边嘱咐周峻纬道:“峻纬,你把你旁边的包打开,里面有糖和点心,都给我续阿蒲嘴里,别让他睡着了!”

  担心并非可有可无,因为又缓又慢又颠簸,车里还暖和,蒲熠星确实困了。

  还没等周峻纬把吃的拿出来,蒲熠星看见山坡背阴处站着个“东西”,因为那东西确实不是人。

  血糊糊一团,仿佛已经没有骨骼的支撑,它在那里踉跄着试图站起来往前走。

  虽然蒲熠星的胆子大,但困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猛的一下看见这东西,他一哆嗦就醒了。

  “小齐,前面看着像自栽林的地方停下,就是树比较整齐的位置。”

  这里确实与众不同,树木粗壮整齐,未见杂树。而这片山并没有其他承包林,此处之外的地方也都是野生林。

  蒲熠星下车从后备箱翻出铲子,安排说:“我去挖,小齐你们在车里等着,应该不会太久。”

  “不行!”周峻纬也跟下来,“我和你一起,两个人更快。”

  蒲熠星一脸复杂地看着他,“小周弟弟,你这‘一身正气’在这件事上没用诶。要不小齐和我去挖石头,你在车上等着我们。”

  此时齐思钧也下来,从一个盒子里翻出两个对讲机,递给周峻纬一个,“放心,问题不大,我们可是‘术士’。”

  这片树很高大,看上去至少有四十年以上的树龄,两两间隙处日渐生出了其他植物。半青半黄的枝桠和杂草遮挡住了周峻纬的视线,他把车调头,坐在驾驶坐上等着他们出来。

  两人小队走到一片草地,各色杂草一二尺高,周围还是那些树。可见这片地是故意留空的。

  蒲熠星举头三尺未见神明,倒是看见不少吊死鬼。

  “阿蒲,”齐思钧揽上他的肩膀,“我不知道你看见了什么,我倒是感觉很糟糕。”

  他感觉到了窒息和癫狂。

  他们在草地中心开始挖,约么这一尺深的地方盖着一层石头,将碎石拨开继续向下,不到半米时他们挖出了一些骨头碎片。

  蒲熠星咧咧嘴角,说:“我要是说这个是动物的,你是不是也不太信?”

  齐思钧刚要回答就听见对讲机响了。“怎么了,峻纬?”

  “阿蒲……老……齐……你们……到……了吗?”对讲机里的声音断断续续,听起来不太对劲。

  “我们已经到了,你放心,一小会儿就回去。”

  “……好……”

  对讲机关了。

  这时间里蒲熠星也没闲着,继续猛挖坑,“这才多远就有干扰,赶紧挖完回去。”

  这坑直挖了半米见方、一米见深。虽是不大,但一层又一层的骨头源源不断,几乎每一铲都能铲出来新东西。

  直到底,他们发现了一只断手,干瘪的样子不像在一直埋在地下的。它未骨化,断口处有毛刺,像是直接撅折的,合拢的手指里握着一块蛇纹石玉。

  这只手一见光没两分钟就化了灰,留下那块玉石。齐思钧从腰包里拿出一块布、一个密封袋和一小块石英岩。他把玉石用布包好装进密封袋,正要将石英岩放进去时,他们闻到了一股被风携带而来的血腥气。

  蒲熠星抓起石头丢进去,随便铲了几下盖住,拉着齐思钧就跑。

  树林里突然起了风,搅和着树叶像面帐子一样围住了那片杂草地。树上的吊死鬼仿佛随着风晃荡。

  他们一路冲出树林,在路边却找不到车也找不到周峻纬。今天是个晴冷天,而现在天阴了。

  蒲熠星又看见了那种一团烂肉般的东西,树林里则出现了失去皮肉仅剩白筋上挂着肉丝的骷髅,看上去生产日期很新鲜。

  血肉、骷髅、吊死鬼,齐思钧所感到的癫狂和邪恶加倍。这些东西处处透露着疯狂的偏执,似乎要拉所有人变成和他们一样。

  “阿蒲,我可不信克苏鲁啊。”

  蒲熠星握紧他的手,“放心,咱俩这么帅,怎么可能会变成那堆东西。”

  他们又往回走向草地,果然,风眼无风。 

  

  周峻纬阴着脸很烦躁,一个多小时了,人没回来,对讲机也没响。师兄和小老板这是身处险境了吧?!他把胸包里纸巾包之类的小物放进行李袋,装了手电筒、打火机和对讲机,想了一下又塞了一把糖。扎紧裤腰挂上工兵铲,锁好车抓紧开山刀往林子里走。

  他也有点害怕,可是继续等着更害怕,会胡思乱想。

  本以为会出现什么恐怖场景,当然他不怕这些,他怕他们出事。可等他赶到杂草地,看见的是正往坑里填土的二人。

  “阿蒲!老齐!”

  蒲熠星一抬头,“诶?峻纬?”

  三人三脸懵逼。

  当蒲熠星发现这片树林不让他们走的时候,他也是没什么解决办法的,毕竟他作为一个“报丧女巫”,齐思钧一个“灵媒”,他们都只心有余。

  “目前这个样子,净化是没什么用了。”

  齐思钧最怕蒲熠星半笑不笑的样子,容易有坑。“……那怎么办?”

  “净化没用就同化呗。”

  这话说的,就好比“既然不能策反敌人,那我就加入呗”。

  于是齐思钧从包里找出一块白多蓝少的催生石,蒲熠星把坑里之前丢下的石英岩捡回来,再把催生石放进去。二人按照一层土一层骨填坑。填着填着风就见小了,再填着填着就看见周峻纬了。

  蒲熠星各处寻找了一番,之前出现的鬼怪都不见了。

  “小周弟弟你药劲儿很大嘛。”他擦擦汗说,“大意了,还不如早让你跟我一队,小齐在车里等着呢。”

  齐思钧满头大汗,“还废什么话,赶紧走吧。”

  跟着辟邪的周峻纬,蒲熠星有点累,心想‘既然这家伙这么镇鬼,那是不是我就能轻松点不用总遇见这种意外情况了?’

  不知不觉间,周峻纬带来的安全感已经和齐思钧的温暖、唐九洲的快乐、石凯的活力、邵明明的帮助、郭文韬的理解、师父们的爱护,都成了他最珍惜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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