猹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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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蒲】娘的宝贝

CP:南纬/周蒲

设定:现代灵异au系列(1)



        寂静的夜被二楼传出的男孩嚎哭声刺破,那声音把唐九洲满满的睡意都清扫干净。

  不知道这个熊孩子今天哭的理由是什么,记得有一次是晚上十二点要吃零食催妈妈下楼买,还有一次是零花钱太少在同学面前丢脸了。当然,更多时候是毫无理由的大哭不止。所幸这栋楼里心平气和的中老年居多,不然半夜开窗骂街和打报警电话的事一周里怎么也要发生三四次。

  刚开始听见哭声时,唐九洲以为这孩子也就三四岁,太小了不懂事才哭的,可有一天在楼梯上碰见,男孩已经八九岁的样子。夜半哭声持续至今,并且十有八九会在下半场演变成母子同悲,唐九洲经常因为凌晨二、三点被吵醒而整天疲惫不堪。

  “要不是我戴耳塞会有异物感很不舒服,我也不会受折磨到现在。少爷身子长工命啊!”他翻身侧躺,一边听着楼下的动静一边吐槽自己。最开始时他去找过邻居,不过因为一时血气上头直接半夜砸门,把那娘俩吓得当时住了声,生怕门外的青年男子唐九洲破门灭口,那一阵子着实安静了,可能唐九洲在男孩眼里已经变成了都市传说般的存在。等时间久了,他们发现楼上只是个整天笑呵呵的年轻小伙子,熊孩子就收拾收拾准备死灰复燃。

  “我为什么会生你啊!”一道尖锐的女声劈开男孩的哭声,打断了他囫囵不清的言语,嚎哭戛然而止。

  接下来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深夜重回静谧,静到仿佛时间都被那一声喊叫给钉死,被打断的不只是扰民的哭声,还有窗外树叶和风的摩擦声与夏天无处不在的蝉鸣。唐九洲终于可以入睡,但这份死水般的沉静让他不安,甚至是恐惧。

  唐九洲把被子拉过头顶只露出小半张脸,接着伸手摸来床头柜上的手机,拨通了常用号码之一。

  对方很快接通,“九洲?”

  “峻纬?我找我哥!”他的声音夹着哭腔,仿佛下一秒眼泪就能顺着话筒从接听人的听筒里流出来。

  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和蒲熠星含糊朦胧的嘀咕声,最后在一个响亮的亲吻后电话重新被接起。

  “九洲?这么晚了失眠啊?”

  被亲吻声敲头的唐九洲在几秒内忘记了害怕,并感觉好像吃了狗粮当夜宵。但听到蒲熠星的声音后他马上想起了打电话的目的。

  “哥,我怕,我们楼里突然没声儿了,好安静啊,蝉都不叫了,马蹄表也不响了。是不是有不干净东西啊?”一米八多的大个子蜷缩在被窝里吭吭唧唧,恨不得下一秒就躲进他哥怀里。

  “没声了?”蒲熠星靠着床头坐起来,结果一栽歪倒进同样坐起来的周峻纬怀里。“你家附近发生什么了?车祸?煤气爆炸?晴天霹雳?”

  唐九洲把自己裹得更严实,“都没有。我家楼下的小孩儿不是见天儿哭吗,今天也哭来着,结果刚才他妈嗷唠了一嗓子然后就突然静了,什么声音都没了,我还以为我聋了呢。哥你快来救命吧,我都怕死了!”

  蒲熠星看了眼周峻纬,周峻纬看了眼表,说:“才十二点半,把他接过来吧,我都怕明天新闻里他心悸猝死家中。”

  蒲熠星表示同意,对着手机说:“你收拾些行李,我们去接你,二十分钟吧。”

  

  这当然不是这对儿第一次半夜被喊起来,可是此次事关好兄弟唐九洲,这说什么都得亲自跑一趟。

  按说蒲熠星有个游戏主播的副业,夜猫子没少当,不过今天白天已经忙了很久,他们就打算早早睡下第二天出门采购,没想到让电话扰人酣梦。

  上礼拜还出过远门的唐九洲突觉拖延症甚好,那堆一直懒得收拾的行李箱正好打包就走。他把屋里的灯都打开,穿着整齐攥紧手机等着“救援”到来。

  唐九洲的家在老市中心的步行街旁边,房龄三十七八岁,一层两户六楼到顶没电梯,虽然老得掉渣但幸好楼道里还算干净整洁。

  蒲熠星和周峻纬上楼时路过二楼202,此时楼道里的震控灯能亮,也能听见他们的脚步声和外面的风声,仿佛恢复了正常。不过202却还是像被罩在真空里似的,死气沉沉。

  他们敲着唐九洲家的房门,而房门却不响,只得打电话叫主人开门。

  唐九洲一看哥哥们终于来了,眼泪不要钱般的流了满脸,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只知道害怕。他挂在蒲熠星身上让对方摇摇晃晃动不了,周峻纬轻轻叹口气,把整间房都仔细检查了一遍。

  “阿蒲,这没什么异常。要不我们先回家再说吧。”

  本来周峻纬没打算帮唐九洲搬行李的,怎料唐九洲一听回家直接抓着蒲熠星往外跑,生怕下一刻就被他们俩抛下,玩掰手腕从来没赢过的家伙这时候跟吃了违|禁|药|品似的。没办法,周先生只得认命提着行李箱下楼。

  先跑一步的唐九洲抱着他哥的胳膊站在车旁,因为车钥匙在周峻纬身上。

  “所以说,跑什么呢?202好像都没有人了,你是在怕她突然跳出来给你jump scare吗?”他慢条斯理安放行李、启动汽车,每一帧都能成汽车广告。

  燥热的夜晚吹来一阵凉风,擦过唐九洲后脖颈时吓得他一哆嗦。“怎么可能没人嘛!之前还在哭的,可大声了,突然就没人了多可怕啊!”他拉着蒲熠星钻进汽车后座,似乎打定主意要当大挂件了。

  “我们上楼的时候就在202门口观察过,除了一点声音都没有之外,什么都没发现。不过我感觉到了黑暗里划过的光和重物倒地,就算现在没事,也就是这几天。”虽然蒲熠星嘴里在试图分析,但周峻纬知道他已经快挂机了。

  到家后,周峻纬把可怜巴巴试图睡进主卧的唐九洲塞进客房,“你要是还害怕,那我派瓜蛋陪你。”他把好好在窝里蜷着的猫也丢进客房。

  瓜蛋:不选小虎说明你真的是我后爹。

  快到一点半,蒲熠星躺在床上连眼皮都黏在一起,他已经困到耳鸣但还试图安排后续。

  “嘘,快睡吧。”周峻纬把他搂在怀里,“我明天买完东西回来就去九洲家住两天,你在家好好补觉,顺便陪他。我打听打听怎么回事。”然后送上一个晚安吻。

  

  第二天,蒲熠星醒来时已经快中午十一点,要买的东西都摆放整齐,猫都喂了罐头,冰箱里有饭菜,冰箱贴压着一张便签。

  “这也太贴心了我的峻纬。”他凑近看到便签上的字:卧底开始,晚些汇报。记得吃饭!XOXO, J. ”

  即使有瓜蛋陪着,唐九洲还是睡不着,翻来覆去把猫烦得透透的。直到外面天色渐亮、传来布谷鸟的叫声时,唐九洲终于睡着了。好吧,与其说是睡过去了,不如说他是终于昏过去了。

  

  周峻纬出门时,家里的两人一猫都没醒,只有被折磨够呛的瓜蛋送他。

  他趁上午十点之前还不算太热的时段在唐九洲家附近锻练,这个钟点有不少爷爷奶奶叔叔阿姨聚着磕打牙。

  “诶呀——昨天晚上五单元那个孩子好像又哭了。”

  “又哭了?前天不是才哭过?”

  “我多烦空调一个人,为了半夜不开窗听他们家打孩子,都把空调装上了。”

  周峻纬连忙调整出个笑脸,加入到退休人群的业余活动中去。

  “阿姨,你们说的是五单元202的那个孩子吗?昨晚我也听见声音了。”

  一个大姨一只手晃荡着婴儿车哄孙子睡觉,同时打量周峻纬。“是呀,小伙子你认识那家人?可得劝劝他妈,孩子得耐心教,又哭又闹怎么教得好!”

  “不不不,我是在他家楼上,半夜被吵醒有点儿纳闷儿么。”

  另一个阿姨好像认出了他,“你是不是老唐家的亲戚?我好像见过你和另外几个孩子找小唐?”

  周峻纬连忙称是,“我是唐九洲的表哥,小时候在外面念书刚回来没几年。这两天借住在九洲家,昨天晚上刚搬过来。”

  借着老唐家亲戚的身份,周峻纬和老几位拉起家常,并在邻居的八卦中得到了一些有关202的信息。

  五单元202租住着一家三口,丈夫常年外出工作,所以只有母子二人常住。母亲是二婚,长女大学毕业就远嫁不回家了。她四十岁时和现任丈夫有了个男孩,爱得如珠似宝、说一不二的地步。这孩子好像只知苦恼有糖吃似的,平时机灵聪明,一到了晚上总是要这要那,母亲不给就开始哭。邻里邻居上门找过不少次,也找过社区和街道,但人家就是死不悔改。

  这些信息用处没有很大,毕竟哪栋楼里都得住着几户麻烦家庭。

  时间靠近中午,外面越来越热,邻居们各回各家躲暑去。

  周峻纬慢慢悠悠往回走,到二楼时他发现震控灯下面、高度一米七五左右的位置钉着一根钉子,上面挂了一个廉价普通的红绳挂饰。那挂饰上端有一个五彩菠萝结,下边坠着一颗带图案的银珠子和一颗品质不好的豆绿色翡翠珠子。

  仔细观察完挂饰后,他再抬头时发现202的外门是开着的,里面的对开木门合拢着。这两层门的结构和楼上唐九洲家一样,用于隔音和冬季防寒。

  他轻轻敲了两下外门打声招呼,没人回应。他小心推了一下紧闭的木门,推不开。静静等了几秒仍然安安静静。

  既然没有主人开门,也不能闯进去,周峻纬只好回到三楼302。

  老楼隔音凑合,周峻纬尽量让屋子里保持安静,把唐九洲的大瑜伽垫往地上一铺,再铺一层凉席,最大限度接近二楼,想听听楼下的动静。

  正午十二点,躺在地上的周峻纬刚和蒲熠星视频完,两人说话都很小声,以便随时听到声音。蒲熠星懒洋洋地抱怨说这样跟偷|情似的。

  “没办法啊,没什么理由直接报警,邻居们说今天男孩没出去上学也有可能是生病啊,证据不充分的。”周峻纬也觉得干等真的很熬心神,不然这个时候没有工作的话,他应该在家里和一大两小三只猫猫看电影、打游戏。

  “呜……”

  周峻纬听到了哭声,他连忙把手机放到一边,趴到地板上屏住呼吸仔细听。

  那是女人的哭声,全是哀怨。他在一个早年丧偶的表姨那里听过类似嚎哭 。

  这声音听得人汗毛竖立,既绝望又痛苦。

  蒲熠星通过视频也听到了这个声音,“报警吧。”

  

  警|察来时,周峻纬正站在楼梯口。202的大门已经关上了,和普通住户没什么区别,但是他闻到了铁锈味和淡淡的腥臭味。

  能闻到这味儿的不仅他一个,两位警察同志破门而入,主卧的地上坐着一个女人,她穿着一件大花的雪纺连衣裙,面前是一具男孩的尸体。

  男孩的肚子被剖开,内脏淌了出来,看得出主要的心、肺等部分已经没了。女人歪坐在那里,手上捧着像是肝脏的东西,嘴里咀嚼着,边嚼边小声哼唱。

  一个警|察在叫支援,另一个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等在门口的周峻纬听清楚了那女人哼唱的内容:

  “娘的宝贝,闭上眼睛,睡呀么睡在梦中啊……”

  这个母亲被人拉起来的时候,呢喃着:“妈妈的心肝肉啊,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这件事最终以“患上躁郁症的更年期母亲失手杀了哭闹不止的儿子”结束。

  唐家担心儿子,把这间老房腾空闲置了,唐九洲搬去和父母住拆迁后的新楼。

  唐九洲问蒲熠星:“星星,你说,是她自己杀了她儿子吗?会不会是什么鬼控制她啊?”

  两只猫都躺在蒲熠星身边,他拍拍唐九洲的膝盖,说:“我也不知道,可能在她丈夫躲出去工作的时候、孩子十岁了还继续哭闹的时候,她就已经被折磨成了鬼吧。”

  安慰他人的蒲熠星披着夏日的阳光,这场景让周峻纬回忆起好多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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